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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绘(33)

1999-05-19 来源:中华读书报 黄村 我有话说

 以美国为首的北约蓄意摧毁南斯拉夫的经济,污染它的环境,削弱文明社会所必须拥有的一切设施,甚至居然丧心病狂地轰炸中国驻南大使馆。这场令人诅咒的战争已经变成对全人类的犯罪,北约就这样加入了罪犯的行列,美国就这样进入了声名狼藉的新时代。成立50周年的北约推出的“新战略概念”──随时准备用武力把它有关世界秩序的概念强加于邻国以及邻国以外的地方──“代表着极大的、无以复加的疯狂”,埋下了未来世纪危险的种子。

没有一个夜晚没有轰炸。远在马德里踢球的米贾托维奇说:每次电话铃声响起时,我从心里感到恐惧,一会儿是斯洛万逃到的城市,一会儿是米尔卡的家被炸毁了,一会儿又是帕维尔的孩子们在躲避轰炸中丢失了……浸满泪水的黑夜,一位母亲忍受不了这种长时间的紧张而精神崩溃,她杀死了三个年幼的孩子,然后自杀。被轰炸的工业区附近刚刚萌发新叶的树木和长势旺盛的麦田在一夜之间变成黑色,被黑雨污染的麦田使南斯拉夫人民苦熬空袭的日子又添新愁:今秋他们可能颗粒无收。

炸弹改变了人们的思维,祖国遭受的灾难就是我的灾难。南斯拉夫是团结的,一个正在为生存而斗争的国家总是团结的。

“人们能适应任何东西”(陀思妥耶夫斯基)。一个苦涩的笑话在贝尔格莱德流传,过马路时要左看看,右看看,还要向上再看看。人们在诺维萨德大桥的钢铁残骸上放上一枝鲜花,捡起一小块水泥。缺少牛奶、食品、燃料,老人领不到养老金,停电、停水,机器停转,……只要炸弹还在继续落下来,没有人会对此提出抗议。缺少柴油,拖拉机闲置在一边,马和牛重又派上用场。一所度夏的小屋,一小块耕地──塞尔维亚人又回到他们在农村的根。

炮弹频频在离贝尔格莱德动物园的猛兽笼几公里的地方爆炸,被搅得发了狂的猛兽随时可能四处乱跑。园长博伊维奇时刻准备射杀这些大多由他喂养大的老虎、豹子和大象。当被问起“你怎么看北约”,动物园里曾拍摄过影片《地窖》的明星猴子萨米摆出一副很不雅观的姿势,表达它对北约极大的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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